乾隆九年江南龙华会集体自杀案始末

作者:张莉 来源:凯风网

  中国江南有一民歌唱道:太湖美,美就美在太湖水。太湖位于江苏无锡,这里景色宜人,向为人们游览胜地。但在清“康乾盛世”来临之际,乾隆九年,就在太湖这块美丽的地方,曾发生一起骇人听闻的龙华会教徒集体自杀案,清统治当局亦为之震惊。

  此案发生在乾隆九年二月初二日(1744年3月15日),据报:常州府属宜兴县民蒋祖法等男妇孩儿共十五名口,驾船前往太湖内西昂山水牛王庙烧香。至十三日,男妇十三口饿死在船上,仅两人生还报信。其各自亲属当即聚集那里,将尸身连船焚化,声言成佛归天。苏州巡抚陈大受接到此禀报后,密饬吴县知县,将西昂山水牛王庙庙祝吴绍文提到县衙进行讯问。据吴绍文称:此案发生后,我欲前来报官,但生还报信之朱顺天、宗正乾二人说:“他们归来时,蒋祖法等已死。有一百人送他们归天,尔不必报官。我即与朱顺天到宜兴周山前化地方蒋祖法家报信,他家人也不啼哭,说有缘法归天了。就有五六十人,同一个和尚雇船到昂山,起火焚化,将其尸骨埋于庙旁。

  案情发生后,为查明事情发生原委,清地方统治者再次提讯朱顺天等,据供:已死之蒋祖法、秦顺龙,归在龙华会里,合家诚心吃素念佛修行,会内的人都是他们劝入会的。他说今天要归天,约了我们同去烧香,从初二日起就坐清功,不吃东西,是饿死的。这龙华会的教头是个老和尚,名叫时济,他总是叫人吃斋念佛,并没有别样邪术诱骗,也不要钱财。清地方统治者得到这一情况,及时向乾隆皇帝报告,乾隆当即批示道:“此案应严处以示警。得时济取供奏闻,不可走漏。”

  一、时济和尚传习龙华会

  清地方官接到皇帝谕旨,立即派遣官兵四处缉拿。随于四月初六日,在金坛、溧阳一带将时济和尚拿获,解送到案。经严刑审讯,查明僧人时济及其传习龙华会的情况。

  时济和尚俗姓吴,法名慈济,丹徒县人,六十七岁。十五岁在茅山脚下洞仙庵披剃为僧,四十岁上,又到华山庵主持。雍正八年,迁在丹徒县新丰镇南吕村道宁庵内主持。据时济和尚亲口供,“蒋祖法们,先是僧(张)妙进劝他们吃斋的。妙进死了,蒋祖法们才投拜僧人为师的。”时济最初供称,“因曾念梁王忏内,有龙华三会之语,所以起此龙华会名目,在丹徒、丹阳、金坛、溧阳、宜兴各县云游,劝人入教,持斋念佛,修行作善。”后又供称,伊在道宁庵村住持时,“先有丹徒县在家人今已故之王茂泗,寓于庵内,(说)龙华会可以坐化成佛,随拜为师,传授经卷。与雍正口年兴会,遇人劝化归教,在各处转相劝化之人,丹徒有吕杏口、吕国荣,金坛有汤永文、冯浩,丹阳有张仁,溧阳有史天珩,宜兴即已死之秦顺龙、蒋祖法等”。经反复追究蒋祖法等人自毙缘由时,时济供:“平日劝人修行,即可明心见性,神与气交,气与神合。”讲功成圆满可以升天,“有七日坐化者,有十四日、四十九日坐化者,视个人根气”。因蒋祖法问及吃素拜佛,修行做善事可有什么果报,时济答称,“若能至诚持斋拜佛,认真修行,原可成佛做祖的。并把从前修行功深,口吐三昧,功成圆满,白日飞升的话讲给他们听。”今年正月间,时济曾到蒋祖法家,据蒋祖法称,他求功成圆满,一心成佛。时济告之,“诚心做清功七日,不食烟火,囱门开灵,口口口定,就可以成佛。”因而导致了蒋祖法等十余日,不进饮食,集体饿毙。

  乾隆三十三年,江苏巡抚彰宝曾在奏折内追叙此段事实:“乾隆九年间,有僧人吴时济,得受云南张保太龙华邪教妖术,在常镇一带倡教惑众,招引张仁、杜玉梁(即杜毓良)等附和传播,各奉为师。吴时济妄言,功行圆满,即可白日飞升。致有秦顺龙、蒋祖法听信心迷,希冀成佛,各携眷属多人,赴太湖昂山绝食而毙。”

  二、龙华会由来

  从上述奏折我们不难看出,龙华会是由僧人吴时济,从张保太江南传授弟子王茂泗处,得受“龙华妖书”后,在常镇一带传播的。而云南张保太所传又为何教?我们不妨继续追根溯源。

  清康雍时期,以云、贵、川为中心,传习着一支大乘教。他们自称,传教祖师是云南大理府太和县人张保太。由于对张保太其人及其所传教派现有资料记载很少,史者对这支大乘教的源流,难以查考,一般即称之为“张保太大乘教”;又因其兴起于我国五大佛山之一的云南鸡足山下,故又称为“鸡足山大乘教”。

  张保太,系云南景东府贡生。自幼吃报母斋,后从腾越州已故生员杨鹏翼习教,更吃长斋,念经以避风劫。自康熙二十余年间,即在大理府鸡足山上开堂倡教,取法名“道岸”,释名“洪裕”,自称西来教主。为鸡足山达摩传派。据称其教为“陕西泾阳县八宝山无生高老祖开派,流传到四十八代祖师杨鹏翼”。张保太得受其教,遂自称为四十九代收圆祖师。张保太大乘教为杨鹏翼于康熙年间所创,其撰有《解三教释道》等书,由其徒张保太刊刷,成为该教开创教义。这一教门的最终形成,当由张保太所为。

  清代江南长州人朱象贤对张保太所传大乘教亦有过评述。朱象贤曾于乾隆年间游过云南,在其所著《闻见偶录》《三教合一》条中写到,“康熙间,云南大理府太和县,有贡生张保太,袭永昌杨鹏翼之说,谓大乘教。”显然,他在文中仅能指明张保太之教是袭杨鹏翼之说,并未溯其源。文中还写道:该教“以吃斋念佛、作会烧香念佛,劝人入教,为修行”,说“将来便可成佛升天,不受阴司苦累。所信奉者儒与老释并列,大约出于三教同源而加俚鄙不经之说,为惑人张本”。这里明确指出,张保太所传之教,本为“三教合一”之说,并搀杂一些蛊惑人心、骗人入教的“鄙俚不经”内容。

  鸡足山雄居于云贵高原滇西北、大理州东部宾川县境内,因其“三岭前伸,一岗后距”,俨然鸡足而得名。传说这里释迦牟尼大弟子迦叶东渡传教的最初道场。山中古刹星罗棋布,素有“灵山佛都”、“天开佛国”之称。山中主要有释迦殿、祝圣寺、金顶寺、铜佛殿、塔佛寺、九莲寺、慧灯庵、五华庵、牟尼庵等寺庵。全国各地来此朝拜进香者,络绎不绝。鸡足山的天然地理环境与人文历史,成为张保太开堂倡教的良好客观条件。张保太在云南鸡足山倡立大乘教,以“传经”、“授记”接待八方香客,不仅从中大量渔利,而其大乘教亦得以迅速向各地传播。至雍正八年,张保太大乘教首次被清政府破获之前,已经形成以滇、黔、川为中心,教势达到湖广、江南、江西、广东、山西诸省,甚而京师等地。

  在云南,教权一直掌握在张氏家族手中。张保太首传其子张屿,但张屿在雍正八年第一次犯案时,即被牵连而受惩,后又先于乃父而夭折。张保太再传其义子张晓,至乾隆六年张保太监毙,云南掌教之首一直是张晓。张保太死后,所留下的经卷、授记、柬帖等,均由张晓继承下来,接开法堂,并掌握散发授记之权。当时湖南等处大乘教徒,均尊张晓为云南教首。

  在贵州,教权由其弟子魏明琏及妻王氏掌管。魏明琏领左中宫授记;其妻魏王氏,领受右中宫授记;兄弟魏明璋,领受上绕授记;其子魏之瑗、侄魏之璧亦受封,领受督果位护道金刚授记。魏氏全家入道,并在家中设立经堂、坛场传教。后魏明琏物故,由魏王氏接掌教务。张保太特别封她为右中宫兼管左中宫授记。并加升总统宫元佛权,张保太给她“凡入教之人,都到魏堂挂号”的特权。魏王氏广结各省大乘教骨干,巩固自己在教内的地位。

  在四川,大乘教掌教有三人,一是张保太嫡传弟子唐登芳,二是孙奎,三是郑文元的再传弟子刘奇。刘奇颇具活动才能,接管四川教事后,以传道行教为名,增加政治图谋。他编撰了《东明历》等经卷,还在一些经文中“妄言历代兴废”,宣传政治性谶语;为了争夺教主地位,四处散布转世之说,编造出“张保太已借四川刘奇之窍,临凡度众”。但是,就在刘奇教主地位尚未完全巩固之际,云南大乘教即在贵州被清政府破获。

  在江南,被清政府破获的张保太大乘教案有:

  乾隆四年,两江总督那苏图奏报,访获常州府属江阴县夏天佑等五人为首,设立西来教,入教者达二百余人。据张保太供:乾隆三年正月,江南人夏天佑来云南拜见,向我“请玉皇经卷”,并请求给予授记。只因当时经板已毁,尚存者仅有《心经》,亦不在禁例,遂印刷两部给他,夏天佑送给我银六钱及食物等。

  乾隆五年九月,江南巡抚雅尔图奏报,江南之苏、松、常三府,太仓一州,并浙江嘉兴一府,滨海之区,出洋捕鱼人内有不法者,潜通海岛强徒,归入内地,煽惑聚党,立为燃灯教,又名灯郎教。嘉定县教首为徐树绩等三人,各领有铜灯郎一座,藏于密室,灯前竖立小红旗,朝夕顶礼。名下各有多人,间日聚会排班礼拜。凡入教者,教首令各立誓,不许逃教、破教,是以甚为秘密。后,清地方官又在上海县发现有传播五伦教者,系灯郎教改名,拿获上海县民张彦英,身藏经咒,崇奉五伦教,供出为首教主李云卿,当即将李云卿等拿获,搜出花名册一本,内记有约六七十人,并符咒诸书。乾隆六年底,查获松江沿海一带愚民立灯郎教,诱骗男妇香钱,拜佛念经,修斋持咒,设立斋堂,男女杂沓,百十成群。

  乾隆十一年,苏州巡抚陈大受奏报,查知府、太等属私立燃灯教案,系已故王冕于乾隆四年内到四川重庆府涪州,会遇云南张保太徒弟刘成名,传授给经像及教法;王冕回来后,传给伊妻徐氏。又有徐树绩堂弟徐士节为之附和,引诱乡民入教。乾隆九年,前从江苏逃往云南之大乘教陆元祥,自云南寄信给王徐氏,捏称张保太已借四川刘奇之身窍“临凡度众”。王徐氏令教内之左允文赴川探听。左返回后称,刘奇确系张保太转世,现在雪山梁浩聚集多人,帮助李开花,张保太继子张晓,亦在云南设教,欲开龙华大会,推刘奇为教首,因知王徐氏素有德行,欲邀其入川。王徐氏得信后,复令左允文赴川,并将镶金彩衣一件赠给刘奇。王徐氏的外甥周彦章之女周氏,自幼由徐氏抚养,即拜徐氏为师,学习坐功,自称功夫已深,默坐出神,即能升天谒圣。徐士节等即广为传播,敛收财物供给,以致远近男妇将其称为“活佛”,多有信从皈依其教者。

  此外,张保太大乘教在湖南、湖北、江西、河南亦有传习,仅湖南即于长沙、善化、湘阴、益阳、茶陵、衡阳、巴陵、武陵、龙阳各州县拿获为首莫少康等五十余人。为了扩大教势,张保太曾先后两次派遣弟子到京畿地区“开荒办道”,但均无功而罢。

  三、宣传末劫思想及其教阶制度

  张保太大乘教宣传弥勒降生之说,并宣扬末劫思想。鸡足山向为迦叶道场。在佛教弥勒信仰中有一传说,佛祖弟子迦叶,受佛祖金缕袈裟,等候弥勒降生,将法衣相传。在清代所传诸教门中,大都崇拜弥勒佛,宣传过去、现在、将来三世佛轮掌天盘,突出弥勒降生,未来佛当主世界,在龙华大会上普度众生。

  一些教门的教主,也常常自称弥勒佛转世,把自己说成普度众生的救世主。信弥勒佛和宣扬末劫是一致的。张保太撰有《末劫法宝》,刘奇也写《末劫法灵》等。而在教徒家中,曾搜出《五公传》,都是宣传劫变。“末劫”、“劫变”的说教,是宣传一种恐怖的世界末日,是说从现在到未来之间,人世间要经过一个重大的转折,遭受一场空前的巨大灾难,届时天灾人祸一起降临,水、火、刀、兵之灾,将把世间生灵吞浸在这苦海之中受煎熬,凡是能渡过这场劫难的人,就可以通过龙华大会,得到普度而进入天堂。这时,弥勒佛即会降生世间,驾御无数只大法船、小法船、大金船前来普度落入苦海中的众生,将他们渡过彼岸,同赴龙华会,升入天堂。张保太乘教就是利用“劫变”之说,迎合人们对现实不满的心理,诱诓人们对末劫苦海灾难产生畏惧,而投入他的教内,寻求拯救。张保太大乘教直接劝教的说法是,要人入教吃斋、拜佛修行,说这样做即可“成佛升天”。

  张保太大乘教自夏天佑于乾隆三年、王冕于乾隆四年先后到云南见过张保太,请经归后,倡立西来教、燃灯教传徒习教;左允文等亦称曾往云南见过张保太,要求超度。此教传入江南不过数年之久,其传播范围之广,仅从清档记载所办数案,即有苏州、常州、镇江、松江四府,太仓、丹徒、宜兴、江阴等十三州县;其教讲超度、升天,视个人根气,坐化成仙、成佛等;其传教者妄言修行功深,口吐三昧,功行圆满,即可白日飞升;而其信徒则听信心迷,希冀成佛做祖。如此“如痴如梦”,甘心饿毙,其信仰心理因素,一目了然。

  张保太大乘教内教阶森严。凡入大乘教者,以其传教的“活动能力”和“奉献银钱的多寡”,由教祖或代理人给予“授记”,并发给一纸凭单,这种授记,按既定的高低不同的等级“果位”名称,如“总统宫元佛”、“左中宫”、“右中宫”、“护道金刚”、“承中上饶”、“承中下扰”等。这些不同的等级,确定其在教内的地位。入教者还要授予“护照”,记名登轮册,作为进入天宫的保证。

  四、清统治者屡禁不绝

  张保太大乘教首次被查获,是雍正八年间在云南,后于乾隆四年、六年三次在江南查获此教的传习;乾隆九年,张保太之徒时济和尚在江南传教,致使十余人为求“升天”而饿死,清统治当局以此为线索加紧查禁邪教活动;至乾隆十一年,由贵州彻底查明其行教底细。

  贵州总督张广泗将从该教内部“薄底”所得到的全部情况,一面密报乾隆皇帝,一面移咨云南、四川、江南、湖广、广东、江西等省缉拿。

  当乾隆皇帝接到张广泗密奏会缉拿邪教之折后,对此教案大为关注,遂向大学士颁布谕旨,明确指出:此项大乘教“因云南故犯张保太继子张晓接开法堂,其党魏王氏、刘奇等传播妖言,招人入教,连结贵州、四川、云南、湖广、江南、江西、山西等省,不法已极,应行通缉”。乾隆帝已指出此教事连七省之严重性。并令各省督抚要“速行缉查拿,将布散羽党跟踪弋获”,“总期尽绝根株,毋致漏网”。对此案必须从速、从严、从重审究处治。各省地方原已有失察、办理不妥种种过失,似可宽宥。“若奉旨之后,复办理不善,以致滋事,或忌人之功而欲将就了事,苟且塞责,自问于心能无愧乎!”经过各省半年余的刑讯根究,张保太所传这支大乘教,特别是在云、贵、川等地,几乎全部覆没。虽然到乾隆中期仍见有数起大乘教派漏网之徒再生复兴旧教之念,但已是支离破碎,难成气候的事了。

  但在江南,由于乾隆九年案内,僧时济之徒朱玉成漏网,案内被惑入教之史天珩等亦拟满杖完结;且,时济所传“张保太邪教经卷,尚有留存,未尽销毁”。至乾隆中期,时济和尚所传龙华会复萌。

  乾隆三十三年,查出复兴旧教之史起润、宗正虔等,每岁四季聚会诵经;时济之徒朱玉成,又邀纠史汝真等,改名为三官会,逢期聚集,持斋念经。又,杜玉梁之徒蹇玉祥,复纠引蒋玉锡等,仍以龙华会教名,诱人入教茹素。清江苏地方当局,于宜兴、荆溪、溧阳、丹阳等县,将访得入教之人悉数拿获,并在史起润家起获张保太刊传之“先后天太极图说”一卷,张保太所撰“口口相授”书一本;在朱玉成家起出云南案内刊传之“四官表”一本;在蹇正祥家起出吴时济抄传“三教指迷”一本,“龙华教支派祖谕”一本,杨鹏翼“佛赦”一纸;卢显廷家起出张保太所造“末劫法宝”一本,刘奇所造“东明历”一本。

  经江苏方面审讯史起润等,缘:史起润系溧阳县人,其故兄史天珩与宗正虔,系已正法僧人吴时济案内入教之犯。史起润与殷万里又系前案流犯张仁之徒。张仁于乾隆十二年在龙华教案内流徙文昌县安置,因伊母年老,留妻子侍养,单身发配,即有伊戚宗正虔伴送同行,代为搬取行李,将张保太留传归元直指、母生三教、根宗命脉共三本,一并携带到配。张仁在配为僧,自称云玉子。宗正虔亦拜张仁为师,并即披剃,取名洞然。回至荆溪县,主持心堂庵,与殷万里帮同史天珩仍以吴时济所授邪经,开堂设教,诱令蒋德昌等十七人,每逢四季,聚会诵经,各带钱米,给予史天珩为饭食之费。迨史天珩物故,将经卷传于史起润接管,仍旧兴教。又审得:宜兴县之朱玉成,与已故项聚成,皆系吴时济之徒。项聚成生前承受吴时济所给经卷,传与朱玉成接管,亦开堂设教,改名三官会,仍邀吴时济案内旧时同教之史汝贞、李友三入会,并诱范明中、蒋如海等五人,每逢四季会期,各带钱文,在朱玉成家聚会诵经。又审得:荆溪县之蹇正祥(即詹正祥)、卢显廷之故兄卢圣传皆杜玉良之徒,均系吴时济传派。吴时济正法后,有已故钱谦祚接续,兴教收徒。蹇正祥仍敬奉龙华教,劝令蒋永锡及董金山等人照旧茹斋,奉教不绝。

  结束语

  清代已是中国封建社会的晚期,社会经济、政治、文化、思想等各个领域,都经历着急剧的演变。经济裂变,政治腐败,社会动荡,群众贫困;正统宗教的陈规陋习、繁文缛节、糜费腐化等现象,很难满足下层群众的信仰心理。在这种历史条件下,下层社会以某些正统宗教学说为依托,形成各种不同名目的“邪教”组织,并不断加以扩大。江南龙华会正是在这种环境下,由云南张保太大乘教的江南教徒时济和尚改换名目发展起来。他以坐功运气等法术,劝人入教,宣称修炼即可成佛,永享幸福与安乐,以致导演了蒋祖法等人集体自杀事件的发生。这与本世纪初发生的法轮功邪教徒制造的天安门集体自焚事件,有着惊人的雷同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