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消业”与“执著”

  我也曾是“法轮功”执著的追随者,“师父”的忠实信徒。在曾经的大气候下,跟随“法轮功”练功、学法、消业、去执著一路走来,甚至将政府的“学习班”看作是魔的化身,消业的考验,师父引导“圆满”的前兆。在“圆满”似追求、非追求的心态下,抛开一切,在“真善忍”的“金光大道”上寻求自己的“果位”。然而练功学法十多年,“消业”“去执著”也很多,不要说自己“飞升”亦或是“大法”弟子大家相携相助一起集体“飞升”无望,就连正常生活都无以为继。以至于疾病缠身,家庭支离破碎,朋友离我而去,失去了“常人”的欢乐。似乎被师父重新打进了地球“垃圾站”,过着地狱般的生活。
  十多年来,我对“法轮功”是虔诚的,可谓百依百顺,死心塌地。练功、学法、交流、崇敬、畏惧、实修、消业、弘法、走出去、讲真相、“最后圆满”样样真心实意,心无旁骛,事事心领神会相从相随。也曾经为获得“法轮常转”、“天目大开”、“法身”保护、师父驾临的幻觉沾沾自喜,一段时间,真有一种飘飘欲仙、亦神亦佛的感觉,似乎在层次上已精进,“果位”在望,“飞升”在即,就要在“天”、“地”间做最后的告别。但不争气的身体又常常在不经意间一阵阵剧痛,猛然使我回到了现实,真是天上人间不可逾越。
  尽管我不为物质生活忧愁,但我有老胃病和肺结核,身体消瘦,体质较差,常常腹痛难耐,气喘吁吁,尽管喜欢阅读,但性格内向,孤芳自赏。当初练功是为了健身强体,最初看到了《转法轮》后,更觉有了人生信仰和精神寄托,对《转法轮》爱不释手,当做宝贝,对李洪志也是敬若神明,对后来的各种经文也是尽力和少数功友交流学习,在“悟”上下功夫,在不允许公开练功后还认真履行新老“三件事”。尽管有病,但遵循“师父”消业的要求,不看病、不吃药,祈求“师父”给自己“净身”拿掉“病魔”,就是疼痛也当做“病魔”的干扰,消业的需要,还忍痛去天安门“弘法”而受到处罚。应该说我始终在公开和秘密的条件下不经意地“执著”于“法轮功”,念念不忘“佛道神”。但十多年的练功与学法,十多年的病痛与折磨,十多年的空虚与虚度,最终只是一场梦,一场难以启齿而又刻骨铭心的梦!
  我的梦还是在政府为我举办的学习班上觉醒的。我前后进了三次学习班,前两次是和政府对着干过来的,所有的劝说我都当做耳边风,不看、不听、不闻,以超脱的态度对待他们这些“常人”,只等他们施加“迫害”。为了大法,我早就有了精神准备,不让骂“师父”,不准说“大法”的坏话,就是受到“迫害”也只当是上层次。尽管政府没有象明慧网上说的那样“迫害”大法弟子,但我还是想以切身体会体验一番。但事实上工作人员处处为练功人员作想,进班后在地位上平等,人格上尊重,生活上关心,就是谈思想问题也是和风细雨,没有任何成见和歧视。用他们的话说,这是帮助教育“法轮功”受害者,我们是可怜可悲的“弱势群体”,迷途的羔羊。我庆幸,两次进班安然无恙;我迷惑,政府行为为何和明慧网上讲的不一样;我惋惜,为何不早醒悟。
  第三次进班,意味着我思想的解放。前两次办班尽管我按“大法”的要求挺过来了。但也在思考一些问题:如这么好的“大法”为什么只有少数人在信;“师父”不让有“执著心”要“不二法门”,我们执著于“法轮功”是否也是“执著心”;“师父”从“主佛”位置来带我们是否也是“执著心”,就不怕落到常人的位置上?这不是干预常人吗?为什么要干预;业从何来?如果我们都是从原来的神佛的位置上掉下来的,神佛都在造业,不能把握自己,我们又如何能修得“正果”?等等。苦思冥想之后,我豁然开朗,法轮功设给我们一个怪圈:它以“真善忍”为圆心,学法、消业、去执著为半径,在不断地画圆,练功者只要进去就别想跳出这个圈,只有起步没有终点,更别想成佛、成神,我就是带着疑问进学习班的。
  在参加第三次学习班时,我还滑稽地听到了“法轮功”在国外煽动着“九评”、“三退”——以邪教危害我们这些善良的人还不够,还要成为西方豢养的反动组织来反党反社会。善良的人们呀,我们身边有谁在“三退”。“千万人大退党”是一个多大数字的概念,难道真有人相信?早就听功友讲政府残酷迫害大法弟子的事,可在我多次进班的过程中却从未发生,工作人员都是和和气气,帮助我们解决思想问题,从不打骂和侮辱,而且很有耐心,体现了情真、理顺、法正。我要感谢政府帮我摆脱了法轮功邪教,摆脱了李洪志骗子的精神控制,找回了失落的自我。
  十多年的时光呀!十多年的美好时光就这样成了过眼云烟。人生苦短,我又能如何追回这失去的美好时光,这十多年最美好的青春时光!我该扼腕痛惜、我该反省,我该高呼:别再上李洪志骗子的当了,别再上世上形形色色骗子的当了――尽管世上骗子很多,但我们绝不能糊涂。
  “消业”、“执著”:不消业不圆满,圆满需执著(自觉不自觉),有执著增业力,有业力不圆满,要圆满需消业,这样的逻辑悖论以前我为何就不清楚呢?真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