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徒的社会主义”

事实上,年轻时代的吉姆·琼斯是一个思想非常复杂的人物,他一方面受到社会主义思潮影响,接触过马列主义,并阅读《资本论》;一方面又希望凌驾于众人之上像位救世主,于是研读希特勒《我的奋斗》,学习如何操纵群众。他一方面对正统神学理论颇有兴趣,更是一位《圣经》爱好者;一方面又竭力寻求行“神迹”和“信仰治病”的妙方。
  1961年,吉姆·琼斯在印第安纳波利斯已经挺有影响,还一度成为“城市人权委员会”主席。年底,他又带着妻子、儿女一起去了巴西,在里约热内卢讲授福音课。他一家人生活俭朴,却乐善好施。他常常站在街上与当地孩子们对话,也常常走街串巷地探访居民,了解他们的困难,并设法帮助他们。当地人都感动地说他是“基督的使者”。直到1963年他才回到美国。而在归国途中,他顺访了圭亚那。那儿的非常原始的热带丛林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从巴西回来,琼斯对美国的现实更加不满,说这是一个邪恶的国度。同时,他自己也不再仅仅是个基督教徒了,他自己就是基督。他向人们暗示,他就是“可能的上帝”。
  吉姆·琼斯先在一次小规模的骨干会议上对他的助手们说,他清楚自己以前都曾转世成哪些人,并警告说:“当然,这是非常可靠的,不能告诉别人。成员们不可能理解,特别是最后一次化成肉身。”
  在下一个星期做礼拜的时候,他宣布将向出席的人们告知他最大的秘密。经过了一些繁琐的仪式后,他十分郑重地宣布道:“我早已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我来到世界是为了一种特殊的用处,追随我的你们是我的选民。你们中的大多数人在我化身之前就跟随我了。我在几千年前化身为佛,后来我短期化身为巴布,即为建立巴哈信仰的人。我曾经在世上生为耶稣基督,我最后一次化身为俄国的弗拉基米尔·列宁。”他说这些话的神态非常权威而诚实,人们都信了他。
  琼斯说:“我有对社会问题的回答。有一天我将是美国的统治者。我将消灭种族主义、政治压迫、生态不平衡和贫富悬殊的问题。我将使全国变得像我们的社团一样,我把这叫做‘使徒的社会主义’。”
  与此同时,他想方设法制造各种“神迹”,尤其是治病。据说甚至连鸡心都拿来冒充肿瘤。他的“神迹”被信徒们广为传言,而传言又是越传越神。
  1965年,他预言明年将发生社会大崩溃并爆发核大战,世界将在大战中灭亡。随后他就带领30名骨干到加利福尼亚州的红杉谷,建起一座“人民圣殿基督教堂”和一处教团营地。他说,这是唯一可以躲开灾难的地方。
  曾经也是人民圣殿教骨干分子、后来认清该教面目而主动脱离教团的珍妮·米尔(迪安娜·默托)在一本书中描述: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教堂里黑人和白人随随便便地惨合在一 起。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个牧师是坐在讲坛后面。唱诗不唱传统的赞美诗,唱的是当时的流行歌曲。伴奏不用风琴,我们听的是一个乐队的演奏,这个乐队一定在舞会上伴奏过。孩子们不是坐立不安地呆在父母身边,这里的孩子都安安静静、彬彬有礼地坐在一起。
  琼斯开始宣讲——
  詹姆斯王的圣经充满了矛盾与错误……如果有一位上帝在天上,你认为他会让我说有关他的圣语这样的事吗?如果有一个上帝在天上,让他把我击毙!我由神的启示而看到,这个国家和世界的其他部分正在消亡。旧金山将被夷为平地。唯一的幸运者将是那些我已在洞见中所显示的藏在山洞中的人。这些随着我藏在山洞里的人将从核爆炸后灾难性的放射结果中被拯救出来。这个山洞引导我们的教会迁到印第安纳波利斯的小山谷中。我已经指明这个山洞深入地下,我的所有教会成员都将留居在这山洞里直到安全地出来。我们集合在红杉谷以得到保护,战争完了以后我们将是唯一的幸存者。它将使我们的群体重新生活在这个大陆上。
  当时的美国,黑人民权运动高涨,越南战争急剧升级,嬉皮士文化泛滥,颓唐的青年正时兴聚居嬉皮士流动营地。于是,许多在现实生活中碰壁的人,对社会现实不满的人,贫困、绝望的人,感情生活严重受挫的人,以及久病难医的人便都千里迢迢地赶来了红杉谷。“人民圣殿教”的营地一下子聚集起好几千人。吉姆·琼斯也就此名声大振。
  最初来的人都把琼斯奉为基督,自己是基督的仆人。后来的人也随着这样做。吉姆·琼斯睡眠很少,每天拼命工作,星期天也不休息。他能使人相信,没有他,他们将被三k党杀死、被中央情报局或联邦调查局投入监狱,或者遭逢核爆炸等等。他还鼓励信徒们把自己的家人也都带来,组成一个不分阶级、不分种族的平等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