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体“自杀”

“危险”接踵而至了。就在琼斯逃走刚刚两星期的8月1日,一篇揭露“人民圣殿教”的文章在《新西部》杂志上发表,文章引述了很多原圣殿信徒的指控,内容涉及:虐待、身心摧残、勒索、贪污,以及琼斯与格雷斯的不正当关系等。文章引述了很多原圣殿信徒的话,有人指出:就连只有4个月大的婴儿都要挨打,琼斯总是微笑着注视人们遭受体罚。
  格雷斯的丈夫斯托恩没有离开美国,由于他们夫妻俩联合指控,法院于8月26日做出判决,命琼斯把孩子还给他们。
  斯托恩夫妇、默托夫妇,以及其他有亲属在琼斯敦的20多人联合起来,成立“有关亲属委员会”,并于1978年4月11日发表宣言,谴责琼斯“穷凶极恶残酷无情地漠视人权”,使用“肉体和心理方面的威压手段进行思想训练运动,以没收护照和在公社周围设置岗哨的办法防止社员离开琼斯敦,以及剥夺社员的私生活权利,剥夺言论、集会自由。”
  琼斯大呼末日来临,更进一步加强了对信徒们的监视和控制。鼓励社员们相互监督、告密,还成立了所谓“革命保卫委员会”,结果又把对“外面敌人”的警惕变成了人们彼此间的警惕。
  与此同时,琼斯反复训练琼斯敦的人要视死如归,不怕自杀。他首先让大家都写出“悔过书”和“保证书”,说自己曾经怕死但以后不怕了,宁愿跟随教主“殉道”。他多次把人们紧急召集在一起,训话后,要他们喝下某种自制饮料,然后告诉他们那是毒药。 经过“有关亲属委员会”的不懈努力,终于得到国会部分议员的重视。1978年11月1日,众议院民主党议员瑞安通知吉姆·琼斯,他将访问琼斯敦。11月14日,议员从华盛顿出发,同行的有不少记者,包括几位非常优秀的名记者,还有“有关亲属委员会”的6名代表。17日,议员在圭亚那首都乔治敦会见了琼斯的律师和代表。经过反复交涉,终于获准前往。瑞安一行乘坐两架租来的小型飞机飞往距琼斯敦还有几英里远的凯图马港村,再由那儿坐琼斯敦派来的卡车,前往琼斯敦。 琼斯敦为议员等人举办了欢迎会,表演文艺节目。议员会见了吉姆·琼斯,记者们也在场。吉姆·琼斯脸色难看,很警惕,并说自己将死于癌症。议员按“有关亲属委员会”开列的名单找到近30人谈话。没有人表示不满,也没有人愿意离去。
  议员一行被要求回凯图马港过夜。然而,就在汽车临行前,有人偷偷塞了张字条,请求议员带他们回美国。第二天,记者强行闯入一间老年妇女宿舍,引起争执。琼斯在记者们的尖刻逼问下终于垮了:“我觉得遗憾的只有一件事,为什么没人向我开枪?我们只是一个小小的公社。我们没有力量。我们并没招谁惹谁。可是他们不毁了我们决不罢休……”记者们看到了一个患偏执妄想症的琼斯。 这时有人来报告,又有一些人要求离开。琼斯沮丧道:“让他们走,让他们都走。走的越多负担越轻。都是谎话,一走了统统都说谎话。每个人都有走的自由……”议员安慰琼斯,“这么大个公社,走20来人,没什么。”
  临行了,突然有位琼斯的年轻助手用刀逼住议员。律师等人赶紧把他拉开了。瑞安一行急忙带上那十几个敢于要求离开的人,乘车奔往凯图马港。
  在他们等待和登上飞机的时候,琼斯敦开来一台拖拉机,上面有六名枪手。而在要求离开的人当中竟然还有一个是奸细。这些人猛烈开火,议员瑞安和两位最出色的记者等5人当场死亡,另有12人受伤。
  风声鹤唳的琼斯敦,在夕阳照射下有些异样。
  高音喇叭中传来吉姆·琼斯的声音,要求所有人到大帐篷紧急集合。卫兵荷枪实弹地站在会场周围,监视着人们的一举一动。约两公斤氰化物被倒进一个装满自制果汁的大铁桶。琼斯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大家都必须死。所有的人,一个也不能少。如果你们像我爱你们那样爱我的话,大家就一起殉道……”
  教徒们排起长队。死神躲在丛林背后轻歌曼舞。
  第一个走上前来的是一位年轻的母亲,怀里抱着她可爱的孩子。
  第一个喝下毒果汁的是那还没懂事的孩子!
  吉姆·琼斯是最后用手枪结束自己生命的。
  没用他动手,人们一个接一个地按照他的吩咐喝下了那桶有剧毒的果汁。
  报纸上说他们集体“自杀”了。美国的法院等权威机构大概也会判定他们的确属于“自杀”。但是,每一位有良知的群众,请你好好想一想那真的是“自杀”吗?假如他们没有加入邪教……